服装是与世界对话的“语言”

    曾凤飞的工作室坐落在北京798艺术区最北边一个远离喧嚣的艺术园区广场。刺绣白衬衫、宽松棉麻裤、红色花纹皮鞋，一身装扮都出自他自己的设计。和他的着装风格一样，工作室的布置和陈列，也富有浓郁的中国风格和艺术气息。
    曾凤飞来自福建霞浦的一个小渔村，小时候因家庭变故辍学，开始了长达十几年的打鱼生活。因为喜欢画画，闲暇时他时常在沙滩上用树枝作画，跟着做裁缝的姐姐画衣服草稿。
    后来，怀揣梦想的他走出渔村，来到厦门大学图书馆做管理员。工作外的时间都被他用来读书学习，设计师的梦想也由此起步。1993年，曾凤飞如愿来到中央工艺美院进修，毕业后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，从此开始了他二十多年的服装设计生涯。
    “欧洲一些服装品牌能融入他们民族独有的文化和风情，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为什么不能在服装设计上体现出来呢？”本着这样的想法，曾凤飞在2008年开创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品牌，致力于中国风格的服装设计。
    男装设计是个相对较难的挑战，因为男装设计的空间不多，但需要传达更多中国文化中内敛、沉稳的内涵。“男人的需求在内心而不是外表，这是社会赋予他的责任要求。”曾凤飞说着带记者参观了房间里陈列着的外套：丝毛织造出的中国传统“万字纹”，象征着生生不息之意；红色的里衬表达了内在的热情，与深灰色的面料形成强烈反差。
    作为设计师，曾凤飞走过大江南北很多地方。他常常背着包，去乡间、去西藏，到少数民族聚居的村落，那些古老的文化吸引着他的目光。“地域的、乡土的东西是可以转化为高端、时尚的。每一次我都画下来、拍下来很多，思考如何把它变成生活化的、大家都能明白的图案。”
    于是，他最新设计的作品中，有的融入民间漆画艺术，有的采用了瓷器断片中的冰裂纹，有的来源于岩画图案，既有经典属相图腾，也有远古象形文字……每一个元素都是一种独特的文化和风格，在不同的服装上得到了恰到好处的展现。
    随着他对传统文化的理解逐渐加深，对艺术的感觉也更加敏锐。“读《红楼梦》时，我注意到女孩们一起讨论宫廷流行的绣花和样式的情节，发现古典时尚多来源于宫廷；读张爱玲的小说，也会从人物的穿着描述中被民国时期的十里洋场深深吸引。”他从自己阅读的资料中汲取灵感，十二章纹样、“江崖海水”等古代宫廷吉祥图案都出现在他最新发布的作品中。
    尽管曾凤飞现在是公司总裁，在厦门、苏州、北京都有了自己的工作室，但他的自我定位依然是设计师。“艺术设计才是设计师的生命，心里的格局大了，市场的格局才会大。”如今每年的国际时装周上曾凤飞作品都吸引着世人的目光；他几乎每年都要拿两到三个设计界大奖；从知名人士到国家领导人都穿上了他的服装。
    曾凤飞谈起自己在米兰理工大学进修时，曾有人质疑中国服装设计都是对西方的模仿，曾凤飞走到台前，亲自放映展示他自己设计的服装，讲解每一个图腾、符号所代表的中国文化含义，当场引起在座外国同行的敬佩。“那一次我明白了只有文化才能赢得尊重，就像我们要用自己的语言去和世界对话一样，服装也是一种‘语言’。有人问我当初为什么要做市场并不看好的中国风，我说没有为什么，因为我深爱民族传统文化，如同我对设计的热爱。”